着变化，自己和家庭十多年来形成的那一套生活中的规矩，不变是不行的了1罗站长一头钻进人墙，挤到了磅秤前。猪栏里已经有了十来头肥猪。这些互相陌生的畜牲乱拱乱挤，弱的哼哧着、强的嚎叫着。罗站长叫小王只管开票，让自己来管过磅，这样会快些，免得那些怕耽误活路的农民急得又喊又叫。一位三十来岁的农村人，正蹲在磅秤的一旁静静地抽着香烟，大概已经让过了好多轮子。突然，好象是因为听到了罗站长的声音，他迅速地丢下烟屁股，陡地站立起来。这人正是罗站长老婆的表侄。罗站长心想原来这小子在这里等着我呢1他的老婆也丢下活路，挤进人群，往围腰上揩拭着污脏的手，站在他的后侧，伸长着脖子。那位表侄招呼着自己的帮手，抢着把卧在地上的一头杂交猪往木笼子里拽。那头看上玄有三百余斤的肥猪，笨得站立不起，半跪在地上，听凭这两位壮汉一个在前揪住耳朵、一个在后提着尾巴费劲地拖拉着。四周的农民也围了过来，大概是想看看谁猜准了这头肥猪的重量。人墙加厚了，气氛又热闹了好多。那头白里杂黑的畜牲呼哧呼哧地喘不过气来，圆鼓鼓的肚腹拖在地上。罗站长揣测着：“这畜牲起码被灌了三、四十斤汤水!。他料想这事情棘手，讪汕地借口小便想溜开。可是人墙堵着他的退路，肥矮的老婆又用肩膀抵死了他的身板子。他用力挤了几下，无法动弹，只好无可奈何地眨了几下眼睛，动手往称砣吊钩上添加砣码。“毛重四百三十六斤半，扣除笼子八十斤，再扣除饱肚拾——，／罗站长开始低声地报数，可是又忽然打了顿。他听到自己报到“抬”的时候，人群里有人嘘叹了几声，有人使劲往地下吐口水。无数惊诧而又冷峻的目光射向了他。小王不耐烦地用圆珠笔在手中的大活页夹上敲得咯咯咯地响。罗站长仍然拿不定主意。他的脚后跟忽然被重重地踢了一下。他侧目一视，分明是那位吃惯了便宜的老婆干的；他抬起眼睛，碰上了表侄诧异和乞求中却带着几分威胁的目光。真他妈的吃人家的嘴软!罗站长好象受到了人们的鄙薄和侮辱，心里冲表侄冒出了一股怒气：“大不了我还你的东西，你瞪着我干?啥?’他打定了主意，故意干咳了几声，装做清嗓子的样子，又把手伸进木笼子里极其认真地在猪肚腹上摸了几下，昂起头来，避开表侄的目光，提高声音向着人群抑扬顿锉地念道：“毛重四百三十六斤半，扣除笼子八十斤，再扣除饱肚三十斤——”!人群静悄悄地听着他的声音。农民们用木杠抬着肥猪，用板车拉着肥猪，近的干脆用竹竽吆着肥猪，还在不断地涌进食品站的大院里来。描图陈筑培(上接52页)了一会儿神，忽然一掌把门推开，声音沉涩地说：“来，老大哥，帮帮忙”。说着把袖头一卷，要去拆那两扇大门。“好……好端端的，拆它干哪样?。杨大伯憨厚地抹了把花白的络腮胡。“它把你这样的老贫农都给关在外面了。”老田的话，把杨大伯深深感动了，他抢上一步，象前年欢送老田落实政策回城那样，紧紧抓住老田那双在解放战争中被打残了的手臂，声音也激动得走了样说：“拆门做哪样?是年轻人些不懂事嘛!”“不……不，大哥，责任还在我们呀1。插图陈筑培．摩9．·50事彝族安＼又新。请问，大婶，田欣洋家住在哪里?"“田欣洋?啊……田书记么?幺妹，带这个老伯伯去。·幺妹，一个十来岁，头上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姑娘，。噢”地应了一声，就跳跳蹦蹦地领着这个肩上扛着条麻口袋，一身彝家打扮的老大伯，转弯抹角来到一座红砖围墙的三合小院，小院两扇才油漆不久的朱红色大门紧紧闭着．大伯从衣兜里，抓了两大把炒熟的葵花籽谢过了热心肠的姑娘，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，才举起手来敲门。“你找谁?”一个二十七八岁，头上烫着卷卷发的大姑娘，把门开了条缝，没好气的问。“田……田欣洋……啊……田……田书记…．．·在家吗?。大伯一时显得口吃地赶紧回答。姑娘认真地从头到脚打量这个农村来的彝族老者，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那条被柴火烟熏得黑中透黄的麻口袋上，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地说了声“不在1。就“砰”的一声i把大门又紧紧的关上了。大伯象被迎头泼了盆水，又冷又窘，愣在那儿好些时辰，才长长地吐了口怨气，踅回身，拖着疲惫的腿，往旁边一堆水泥板上一坐，先歇口气再说。这个姑娘是谁?从没有听到老田讲过。他不是只有两个儿子，老大参军在部队，老二回老家当了知青……大伯边想，边从腰带子上抽出烟杆，伸手从怀里摸出那个乌黑亮堂的羊皮烟盒，慢腾腾地卷起烟来。他真是没有想到，初次学下馆子，就吃了碗“闭门羹”……“算罗1我劝你还是不消去自讨没趣。为人不做官，做官都一般。人家老田如今是加官戴顶的人，还认得倒你这个满身牛屎臭的乡巴佬?”年逾花甲的老伴，天刚朦朦亮就起了床，边给大伯热莱煨汤，边又唠唠叨叨。“咋个会认不得，我又没变样1，，“你变得了样，那我可享福喽!老田不是因为那些年文化革命，才从高凳子上砸下来1不然咋个会从城里头，跑到这边远的乡旮旯来和你当放牛匠?”的确，老伴的话，不能不说有她一定的道理，但大伯也＼oQoo

上一篇：美国标准和出证制度及其对外贸的影响(续)
下一篇：没有了